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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GEP” 能否为GDP勒上生态指数缰绳

日期:2015-05-15  

 来源:人民日报

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ross Ecosystem Product,GEP),简单地说,就是给青山绿水“标价”,告诉人们,自然资源给我们人类提供的各种产品和服务,究竟值多少钱。


何为“城市GEP”?这是深圳市盐田区的创造。它在GEP单纯核算自然生态系统价值的基础上,增加了“人居环境生态系统价值”这一维度,以体现城市中人的努力对人居环境改善所产生的效益。


2015年起,盐田区将实行GDP和“城市GEP”双核算、双运行、双提升工作机制,每年都会核算并公布全区GDP和GEP,以GEP不降低为底线,实现GDP的增长。下一步还将把“城市GEP”纳入政绩考核体系和生态文明建设考核体系。


中央日前发布的《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首次提出“绿色化”概念,并将其与新型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农业现代化并列。如何构建一套可统计、可量化、可比较、可评价的生态文明建设指标体系,是重要课题。


3月30日,环保部宣布重启绿色GDP研究工作。“城市GEP”与绿色GDP有何区别?盐田为何探索“城市GEP”改革?核算体系是否科学可复制?存在哪些困难和问题?请看记者调查。


这里有全球集装箱吞吐量最大的单一港区——盐田港,全年上千艘超大型货轮在此停靠,每天2万多辆货柜车在此穿梭;


这里是我国现代黄金珠宝产业的重要发源地,集中了131家黄金珠宝加工企业,其中27家规模以上企业去年完成产值500多亿元;


然而,这里2014年空气优良天数达358天,PM2.5年均浓度每立方米28微克,比欧盟标准仅高出3微克。


这里拥有中英街、大梅沙、小梅沙等著名景点,年接待游客高达2000万人次,大梅沙海滨公园的人流拥挤度与北京故宫比肩。全区大小餐馆酒楼600多家,每天产生餐厨垃圾60余吨。


然而,这里看不到遍地垃圾、横流污水,饮用水源、地表水、近岸海域等各类水体全部达标,地表水水质达二类标准,即经过常规净化处理便可饮用……


这里是深圳东部的一个区——盐田。国土面积仅74.63平方公里,占深圳面积不到4%,当地人戏称“弹丸之地”。“弹丸之地”也意味着生态承载能力偏弱。


都说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是一对难解的矛盾,盐田区却处理得波澜不惊,春和景明。


原因何在?盐田首创的“城市GEP”会告诉你。


何为“城市GEP”?


“如果仅仅计算自然生态价值,不足以体现城市中人的努力对人居环境改善所产生的效益”


4月26日,记者走进盐田区工青妇活动中心一楼,20块图文并茂的宣传展板环绕半个门厅。


“参考北京市大气污染治理成本,来计算盐田区大气环境维持价值。经核算,盐田区大气环境质量维持价值为44.78亿元……”


展板详细说明了盐田区2013年“城市GEP”核算体系各项指标的核算过程和结果。


何为“城市GEP”?得从GEP说起。


“形象地说,GEP就是给青山绿水贴上‘价格标签’。通过货币价值的形式,将无价的生态系统各类功能‘有价化’,让人们更加直观地认识生态系统的价值。”深圳市环境科学研究院孙芳芳博士介绍,这一概念由中国科学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副主任欧阳志云和世界自然保护联盟驻华代表朱春全博士等人于2012年首次提出。


GEP概念提出后,内蒙古库布其沙漠和贵州省成为最早的两个核算案例,但都是针对自然生态系统的核算。“城市GEP”由盐田首创。“因为如果仅仅计算自然生态价值,不足以体现城市中人的努力对人居环境改善所产生的效益。”孙芳芳解释。


“城市GEP”除核算自然生态系统价值外,创造性增加了“人居环境生态系统价值”这个一级指标。还要核算通过城市规划、城市管理、城市建设等“人为”方式,对人居生态环境进行维护和提升所创造的经济价值。“‘城市GEP’核算体系包括两个一级指标、11个二级指标和28个三级指标。每个三级指标,根据一定公式计算出相应的价值,所有数值加起来,得出‘城市GEP’总值。”盐田区环境保护和水务局局长林惠祥说。


经初步核算,2013年盐田区“城市GEP”为1015亿元,是当年GDP的2.5倍。2014年,估值1070亿元,较2013年增长55亿元。增长来自哪里?林惠祥举例,盐田区通过对盐田港龙门吊、货运拖车等实施“油改电”“油改气”项目,实现大气污染物减排量约14吨,碳减排量约7.5万吨;通过建设和推广绿道自行车项目,实现大气污染物减排量150吨,碳减排量4.9万吨。这几项节能减排措施,就创造了约1.5亿元的生态价值。


“需要强调的是,‘城市GEP’关注的重点不是它的总量,而是变化量。”孙芳芳说,地方政府通过比较当地“城市GEP”每年的变化量、变化率,分析其变化原因,可为下一步经济社会发展计划和城市生态建设规划制定提供决策参考。


否定GDP?


GDP和GEP双核算、双运行、双提升,“让发展这匹‘野马’不再任性”


盐田区太平洋工业区金利珠宝大厦7楼顶上,矗立着几个圆桶状的庞然大物,桶上写着“鼓泡一体式净化塔”。走到跟前,能听到低沉的机器轰鸣声,少许淡淡的白烟,从朝下开口、距地面约30厘米的管道口冒出,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也闻不到什么怪味。


“从2009年至今,我们公司已换过3次环保设备了,第一次花了10多万元,第二次20多万,第三次40多万。”金利珠宝首饰有限公司总经理陈丽云言语间似有一丝抱怨,不过,她最后还是总结说:“这是企业应该承担的责任。”


“无色无味无噪,这是环保部门对企业提出的废气排放达标要求。我们经过几处试点后,向企业推荐使用鼓泡技术。对于没有采用又达不到标准的企业,我们坚决要求重新更换。”盐田区环境保护和水务局副局长吴飞虎说。


盐田黄金珠宝产业发达,有“金玉良‘源’”的美誉。黄金珠宝企业给盐田贡献了“金”,但从环保角度看,却不都是“宝”。明艳动人的黄金珠宝,生产加工过程中会产生有害气体。辖区内黄金珠宝企业集中的海山街道海月社区居委会主任王钦武清楚记得,2012年以前,经常有居民向他们投诉,反映企业烟囱冒浓烟,空气中有呛味。


“我们都是受害者!”王钦武说。2012年底开始,盐田着手重点解决黄金珠宝企业的废气排放问题,政府给予一定补贴,要求企业改造升级现有工艺并加装废气处理设备。由于废气排放时间短,烟雾仅停留一两分钟,王钦武们为让违规企业心服口服,就蹲守拍照取证。经过两三个月的集中整治,终于有了目前“相安无事”的局面。


“企业有污染怎么办?一味迁走不是办法。转移无非‘自扫门前雪’,转型更重要。”盐田区副区长王守睿表示,盐田推出“城市GEP”,绝不是为了否定GDP,“我始终认为,发展是第一位的。没有发展,一切都是无源之水。”


3月30日,环境保护部宣布重启绿色GDP研究工作。所谓绿色GDP,即从现行GDP总量中扣除环境资源损耗等剩下的部分。“城市GEP”与绿色GDP区别在哪?王守睿解释,“盐田的GDP、GEP双核算模式,操作性相对较强。”因为GDP的计算已有一套很成熟、精细的规则,要在现有计算体系中改变其计算法则很难实现。


深圳市环科院生态所所长叶有华也表示,我国绿色GDP研究2006年后趋于沉寂,除了GDP与生态两套不同价格核算方法不好直接加减外,还与其遭遇的“阻力大”有关。“减谁谁也不愿意。”叶有华说,而盐田的GDP、GEP作为两套相对独立的体系进行同步核算,更容易实现。


盐田“城市GEP”2014年进行了一年试验磨合,经初步核算,2014年盐田区GDP增长10%,GEP增长5.4%,实现了城市生态环境质量“只能更好、不能变坏”的初衷。2015年起,盐田区将实行GDP和GEP双核算、双运行、双提升工作机制,每年都会核算并公布全区GDP和GEP,以GEP不降低为底线,实现GDP的增长。盐田下一步将着手将“城市GEP”纳入政绩考核体系和生态文明建设考核体系。“‘城市GEP’就好比一根缰绳,让发展这匹‘野马’不再任性。”王守睿说。


是“拍脑袋”改革吗?


“给自己竖一面‘镜子’,时时照出脸上、身上的污点,形成一种自我纠偏机制”


“没有人要求必须这样做,这完全是我们自我加压。”盐田人这样说。


大约4年前,国内一家知名企业找到盐田区政府,希望将大数据中心落户盐田。该项目预计一年可给当地增加税收2亿多元。面对这样一个在很多地方看来求之不得的好项目,盐田甚至没给对方细谈的机会就直接放弃了。原因是:这个项目高耗能,与盐田生态发展路径相悖。


这个足以说明地方政府环保决心的故事,在接受我们采访时,当地官员却并未多提,偶然说起此事的官员,口吻也轻描淡写,仿佛是桩普通不过的日常小事。他们不约而同反复强调的,是从1998年建区以来,盐田就树立了“生态优先”理念,以后历届党委政府将此理念一以贯之。


建区时的“生态优先”理念,源于建区前的不堪经历。那时,大港快速发展、运输车辆密集,黄金珠宝加工业无门槛,导致空气污浊;著名景区、景点周围餐饮服务业垃圾遍地,造成地表水污染,河水都是劣五类,“当时盐田三天两头被当地媒体曝光。”王守睿说。


建区后一任接一任治理,盐田重现“天生丽质”。建区10年,2008年盐田成为华南地区第一个“国家级生态区”。“环境问题时刻不可掉以轻心,稍松懈就变坏。污染容易治理难,越早治理越容易。用什么方式给自己竖一面‘镜子’,时时照出脸上、身上的污点,形成一种自我纠偏机制,盐田人一直在苦苦寻找。”王守睿说。


他们找到了“城市GEP”。


“盐田推进GDP、GEP双核算,是长期积累、顺势而为的结果,不是‘拍脑袋’。”深圳市交通清洁能源应用促进会副会长许晓明如此评价盐田的“城市GEP”改革。


作为因盐田港而兴的城区,盐田物流业占深圳半壁江山,每天有2万余辆货运拖车往来穿梭。经过近3年努力推动,盐田的液化天然气拖车目前占深圳市的90%以上。


盐田建区晚,发展意愿强。可又是“弹丸之地”,74.63平方公里中50.84平方公里划入生态保护红线范围,可开发的不到24平方公里,建成区单位面积投资强度近年来全市领先,发展和保护都“压力山大”。“但是我到盐田工作以来,从没听哪个干部提出为争取经济发展空间平掉一个山头这样的建议,我们也从不请求市里允许为了项目用地突破生态控制线。”盐田区委书记郭永航说。


“我们从盐田自身发展中真正体会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所以,出去招商引资首先很自豪地推介的,不是产业,而是环境。”郭永航说。


周大福珠宝金行有限公司中国营运管理中心总经理廖振为对此表示认同。“我们的中高层基本都在盐田落了户,很稳定。”他说,集团内地总部之所以选择盐田,看中的就是盐田的生态环境。目前,集团大厦16层正在装修,计划建2000平方米的创意设计室。“环境这么好,设计师们看看窗外,就会有灵感。”


会不会“人走政息”?


“你这‘政’群众要是拥护的话,底线能破就破、为政能息就息了?”


为让“城市GEP”进一步延伸完善,盐田正编制一个能够体现“五位一体”协调发展的“美好城区”综合指标体系。这项工作委托给了深港发展研究院。


构建一个比“城市GEP”更庞大的指标体系,深港发展研究院执行院长张克科不是不担心工作难度,但更担心指标体系做出来后是否有机会真正应用。因为此前,他们曾给深圳另一个城区编制过社会建设指标体系,“做出来了,领导换了,没用成。”


人走政息?


“我们区的2013年一号文件就是《关于建设国家生态文明示范区的决定》,这是一个基本纲领。后来又制定了生态文明建设的中长期规划,具有法规性质,对到2020年必须做哪些事情写得清清楚楚。2014年,我们的《生态文明考核办法》登上‘深圳改革英雄榜’,亮给全社会来监督、评议、检验。”对于张克科的担心,郭永航表示完全不必担忧,因为无论是“城市GEP”,还是“美好城区”,都是盐田区委区政府集体智慧的结晶,是制度化的,有刚性保障,谁在任都必须遵循。


“说到底这是一种底线思维。再说了,你这‘政’群众要是拥护的话,底线能破就破、为政能息就息了?”郭永航说。


大型拖车多,是盐田给人的一大印象。永安社区是盐田最大的城中村,总人口近1.7万人,本地居民不到950人,主要人口是外来的拖车司机及家属。这样一个小区也能搞垃圾分类?


把剩饭剩菜倒入绿色桶中,将垃圾袋扔进旁边的黑色桶里。湖南常德人何丽萍做完这些,扬起头朝坐在小桌边、身穿绿色马甲的保洁员莫奉伙轻声报了一个编号。莫奉伙低下头,在面前的表格上找到对应位置,认真地画上一个钩。


记者在永安社区一个厨余垃圾收集点看到了这样一幕。每天上午7点至8点半,晚上6点半至8点半,这样的情景都会上演。


“目前,我们主要采取一定物质奖励的方式,鼓励居民按要求投放垃圾。”永安社区工作站站长吴燕强介绍,“按投放垃圾的次数多少,分四档按月奖励。每月投放50至60次的,奖一大袋卷纸;投30至50次的,奖洗洁精;10至30次的,奖洗衣粉;10次以下的,只要有投放记录,就奖一盒抽纸。”


沙头角街道山泉小区的垃圾分类更进一步。除厨余垃圾外,细分出塑料、玻璃、织物、有害垃圾、大件木质垃圾5个种类。“居民参与率约80%。每天分类垃圾约800公斤,占垃圾总量45%左右,减少了填埋和焚烧。”负责该小区垃圾处理运营的深圳德立信环境工程有限公司总经理夏三省说,盐田的垃圾减量分类以及无害化处理项目,荣获2014年中国人居环境范例奖,是当年唯一因处理垃圾而获奖的项目。


“要确保把‘城市GEP’这件好事做下去,关键不仅在政府要有坚定决心全力倡导,用制度作保障,还必须动员全社会广泛参与、切实执行。”郭永航说。


2014年1月和12月,盐田区举行了两届“环保达人”颁奖仪式,共有21人获此称号。首届“环保达人”、盐田区外国语学校生物教师陈霄翔,将环境教育带入课堂,在学校建立了环保社团,经常组织学生开展“体验自然”实践活动。在他影响下,学生李航又获得第二届“环保达人”称号。


走进盐田区机关幼儿园,靠墙一侧的楼梯旁,放满了用旧报纸捏成的各式玩偶,走廊上挂着用奶粉罐制作的吊灯,班级墙壁上装饰着纸皮画。三楼的美术功能室里,满满当当,五彩斑斓,全是各种瓶瓶罐罐等废物利用的作品。


“从3年前开始,我们这个美术室就以‘不购买’为理念,除了必要的笔和颜料外,其他材料全是小朋友从日常生活中收集来的。现在小朋友从小就知道‘垃圾不落地’。”美术老师丁玉洁介绍。


不仅进社区、进企业、进机关,还要让“城市GEP”进学校,从娃娃抓起,“只有把人的素质提升了,整个区域的内涵才能够提升,绿色化的生产生活方式才能可持续发展。”郭永航说。


可否复制推广?


“问题主要存在技术层面,需要更长时间、更多个案及更大区域的实践加以丰富完善,但方向正确”


木兰围场,以世界最大皇家猎苑著称,坐落在河北围场满族蒙古族自治县境内,围场县境内还有著名的御道口草原森林风景区、塞罕坝国家森林公园,“塞罕坝”,蒙古语意为“美丽的山岭”。一个生态条件这么优越的地方为何对盐田的“城市GEP”感兴趣呢?


记者采访中恰逢围场县委书记刘众民带队来盐田考察“城市GEP”核算体系。他认为,复制不是照搬,各地条件不同,指标体系肯定要作调整,“但盐田的方法是可学可借鉴可复制的。”刘众民赞同郭永航的说法,就像人的身高体重不同,每人都会有自己的健身计划一样,不同区域的差别很大,都要制定符合自身实际的“健身计划”。重要的是自己跟自己比,让“城市GEP”成为一面镜子,照到不足,实现自我纠偏。


“有两点让我很受启发,一是盐田这些指标市民都知道,二是它实实在在应用,对经济发展的指导性较强。”刘众民表示,回去以后就要尽快出台围场县自己的本土化指标体系,并让全县人都知道。


4月27日,第四届新品质新盐田论坛举行,这个盐田区主办的论坛竟吸引了来自国家部委、国际组织、科研机构的一些官员和专家学者参加。其实真正吸引他们的,正是这个国内首创的“城市GEP”。


专家们坦率指出了这个指标体系存在的问题。比如有人担心核算体系是否存在破坏自然生态系统减分、修复人居环境生态系统加分,最终达到所谓“占补平衡”的漏洞?受生态系统区域性和复杂性影响,核算体系目前存在货币定价难、准确计量难、达成共识难等三大难点,拿一个地区的参数去核算另外一个地区,能否被认可?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资源与环境政策研究所副所长谷树忠直言这个核算体系面临诸多挑战:一是系统边界的挑战。城市生态系统的边界在哪里?二是城市生态系统十分复杂,受人工干预的因素太多。三是城市功能多样性的挑战,城市其他功能如何兼顾。四是核算方法的挑战。要将生态服务评价与城市功能评价有机结合困难很大。五是数据支撑的挑战。GEP核算需要海量数据支撑,存在着数据有与无、真与假等问题。


但论坛形成了一个普遍共识:“问题主要存在技术层面,需要更长时间、更多个案及更大区域的实践加以丰富完善,但方向正确。”


“不管是从政策的可行性,还是核算方法的科学性,以及数据获取的技术支持方面,我认为盐田的经验都完全可以走下去,也能在其他地方推开来。”中国科学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副主任欧阳志云说。



“不管‘城市GEP’怎么定义,涵盖多广,完善不完善,都可以继续研究完善。最重要的,是中央《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中,向全社会提出了‘绿色化’要求,盐田近几年自觉主动探索实践,完全符合中央这一要求。这个全国率先实施的‘城市GEP’,具有很好的示范、引领作用。”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院长孟伟对“城市GEP”肯定有加:“盐田一定要坚持探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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